寒胥钥.

荒冢
鸦杀世界





球表面爱好者,无良挖坑专业户


我的梦你的梦他的梦,相互交融分离重合。


浮华凡尘的织梦者,幼稚园里抱着相对论的小朋友。话唠又不爱理人,心灵脆弱又没有同情心。

浮梦幽香 之 玉兰


这篇原本是靖苏浮梦系列之一,但是用到诚台的身份时代。当初不知道该不该放诚台这边,结果发现这边好多这类tag的。单独把它放来打诚台标签吧。

故事是异魂同体,双穿。两部剧的长镜空镜特写等等,都能散发出浓浓的意味值得品味。加上上海入冬以后阴雨不断,人的情思止不住的疯长啊。

 


我们只能眺望那个时代,眺望那些人。他们寂寞悲伤,我们孤独感伤。

阴雨绵绵,老旧的瓦片边角承接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断线珠串一样将水引到沟渠里。柏油马路还是石板铺的巷子,路面多是积水,反着天光或者风光,亮却不明。路上连一只流浪狗也没有,夜猫早就找了避风干燥的犄角旮旯睡觉了。

法国来的高级皮鞋也跟普通穿在脚上的鞋子一样,底子踩在湿漉漉的地上,有时会溅起些水花。他一步步走,没有停滞,没有彷徨。但是他的眼睛扫视着四周,他在期望能发现什么。那当然是一个人。枪藏在衣服里,只需一瞬,它可以离开射击再复归原位。而他,仍然会像刚才那样,一个人潇洒的继续走路。只是那道身影模模糊糊留在地上的水光里,孤独又冷清。

 

这是萧景琰醒过来的第三天,今日是除夕,本该一家团圆。刚醒来那会他并没有因为授于父母的头发折损而捶地痛哭,也没有因为身边一切都是怪诞陌生且身处险境而心惊胆寒。因为此时此地的他名为阿诚,算得明家的半个儿子。 

 

他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就换了身份,时代亦是不同。明明是萧景琰的魂儿却有着叫做阿诚的人的记忆,而且他们两人的样貌身量都一模一样,除了头发的长短。从那个人的记忆里,萧景琰看到了闻所未闻的世界,了解到这世界他从未学习过的知识,并且能毫不阻滞地运用自如。更让萧景琰惊异的是,这明家的小少爷虽样貌与梅长苏相似,性情行为却更多的与记忆中的儿时挚友林殊重合。

 

记忆中印象里,那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被家里人骄纵惯了,行事乖张又霸道,骨子里却是个品行良善的好孩子。无论怎么想,这样一个小孩子都不该跟特务间谍这样的词沾上边,可他偏偏就成了一名特工,还是顶尖优秀的那个。虽然在大梁,像明台这样年纪的男子早已算作成年,又生在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姬妾恐怕都要娶了好几房了。

 

时局艰难国运危亡,谁也不能避免被牵扯其中的命运。何况铮铮热血男儿,救国救民本是应分。只是辜负了长姐的殷殷期望。说起这位长姐,声音相貌与萧景琰的生母静妃娘娘是别无二致,不过因着小小年纪便当了家,性格倒是泼辣的很,一家子人对长姐是又敬又怕的爱重着。明明是一样的人,在不同的时代里却是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唯一不变的,大抵就是那颗赤子之心罢了。

 

既然明台有这般志向,那与他长相相同的梅长苏是不是也有这般的情怀抱负呢?无论是与他交谈共事还是萧景琰的心底里,都希望梅长苏并不是一个只会作弄阴诡的谋士。像这位明家的小少爷,表面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暗地里行的是舍身救国的隐秘而伟大的事业。或许梅长苏也是一个伪装者呢。

 
 

他想要求证,不得法门。如何能回到萧景琰的时代?梅长苏于昏睡中被他喂下一碗汤药还流下眼泪的情形历历在目,不知他若醒来会否对他心生仇怨。出尔反尔的靖王殿下不该得到原谅,即便是因为只能二者留其一,说到底还是萧景琰的罪孽,萧景琰的无能。

 
 

上海的冬夜潮湿而寒冷,冰凉刺骨。因着年节,四处是过年该有的气氛。即便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贫寒人家,也会想尽法子做出些过年的样子。阿诚小时候受尽养母的折磨,但也幸运的被明家带走,生活倒也没有几多困苦的经历。当然比是比不上天家皇子的生活,且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那时也不比一般豪门府邸的公子逍遥多少。

 
 

也是灯火辉煌,更映衬了天空的黑寂。

 
 

阿诚是同明楼抛开了伪装身份的杂务回明公馆陪姐姐过年了,说到底还是带着一身的伪装。而那位小少爷除夕之夜还要去做杀人的勾当,说起来比他们这些光要担心的人要惨得多。

 
 

调皮活泼的小少爷笑嘻嘻地突然出现,于明诚来说也没有太大惊讶,毕竟明楼早已让他备下新年礼物。

 
 

当真一个风流俊逸的翩翩公子哥,一双眼睛极有灵气,狡黠又能作出一副乖巧宝宝的样子。精灵古怪的开心果。这点倒是跟遥远记忆里的林殊一模一样。免不了的,‘老实巴交’的这一个旁人都要被他调笑欺压一番的。

 
 

阿诚的记忆,眼中的情形,这个明台都是个明亮开朗的孩子,哪里有阴沉稳重的苏先生半分影子。

 
 

好不容易打消了危险念头的明诚心里自嘲了一番,又不禁感慨,若是萧景琰能有明诚的灵活思辨,也不必让梅长苏那样费心竭虑。萧景琰还没来得及为那人心疼,眼前的小人儿倒叫阿诚心里又疼惜又好笑起来。端端的挨了打,下手的人明面上说做做样子,到底使了些小心思趁机报复了一下。到底那个小屁股还是会疼的。

 
 

他以为小少爷睡着了,便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到底,有一张相似的脸孔,睹脸思人也算是一点点慰藉。萧景琰心里挂怀这那个人,不单单是愧疚,他是真的想念的。

 
 

想要摸一摸那张俊俏的脸庞,又怕碰触惊醒沉睡的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阿诚突然生出想要抱着他一起安眠的念头。萧景琰可没有机会抱着梅长苏安安稳稳睡一觉的经历,想起来真叫人耳朵根子都要红了发热,萧景琰是不是有些禽兽呢?

 
 

阿诚咽了咽口水,决心离床上的人稍微远一些,他哪里知道小少爷会把写写画画的纸张就那样大大方方的摆在床头。

 
 

微黄的画纸上描绘着一只蝴蝶,栩栩如生似在轻颤翅膀。这似乎是要赠人的方笺,上面应该提的名字却是——琰。小少爷的同学友人中还有人的名字带这个字的么,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也许只是自己对这个陪伴他太久的字过于敏感了些,阿诚决定还是回房睡觉,明日他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身后一声呼唤却定住了他的身。

 
 

“阿诚哥~”

 
 

小少爷似在梦呓,微微噘着嘴眯着朦胧睡眼看向正要离开的人,还伸出手来虚抓着什么。阿诚心下微动,顾不得所有回身去接住了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若是苏先生能这样唤自己,萧景琰肯定为此感动落泪。他是需要梅长苏周全的智计,但萧景琰更希望梅长苏也需要他。需要他的照护,无论何时,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都为柔软的人儿点着明灯,只等他进入安歇。

 
 

于明诚,小少爷明台也是如此的么?不是因为另外的人对于另外的人的旖念?他有些犹豫,怕会辜负了家人的期望,怕自己糊涂了作出不该做之事。

 
 

倒像是梅长苏轻扯嘴角露出的讥诮笑意,被阿诚接住地手反而转过来握住了他的。怕他只是睡梦惊醒需要安慰,阿诚宠溺地拍拍明台的脸蛋,柔柔哄他。

 
 

“乖,没事了。哥哥们都在。”

 
 

讨巧乖甜的笑容随着睁大的眼睛完全变成志得意满的意味,像是一阵清爽明亮的风,阿诚却更想沉迷。

 
 

他问“你那方画笺,可是要送给名叫景琰的人的?”

 
 

他问“你怎么知道?”

 
 

阿诚由衷地开口笑了,低低的嗓音震得人耳根子颤颤发痒。

 
 

明台被阿诚从被子里捞起来按进了怀里,力气大得他的肋骨都被勒着疼了。好容易活动双手捶打这个蛮横的家伙,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笑意。

 
 

“殿下,殿下且先放开我。”

 
 

听见咳嗽声阿诚赶紧松开了怀抱,却还是抓着这人的十指不放,激动的话语全都化作光芒挤到了眼中,要将人看穿一样。

 
 

“先生竟也来了。噢不,是你果然是我的苏先生。”

 
 

在梅长苏或现在的明台面前,萧景琰或现在的明诚都不怎么会说话。

 
 

两人相互说了一觉醒来身处异世之后的种种,唏嘘感叹一番现下时局,他二人该如何在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生存下去。

 
 

这里没有大梁,没有夺嫡争斗,更没有旧日里那桩惊天冤案。

 
 

但是现在的风雨飘摇将破的国家需要他们。无论何时何地,赤诚男儿当铮铮铁骨卫国护家,哪怕碧血长空无处安身。

 
 

“只是,又要拖累先生陪我披风历雨。在大梁你我若所谋不成还能退隐江湖,在这里,我们除舍身成仁便退无可退了。”

 
 

阿诚讲这番话是发自真心肺腑,也得到了明台积极的回应。只是日后听明镜的话语,方想起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初心,只愿这明家灿烂的一抹光芒能够安好。

 
 

怎么不可以呢?现在一切都只是开了个头,阿诚与明家有能力把小少爷送去远远的海外,让他继续读书过一个逍遥自在的富贵子弟的安稳日子。即便他们不得不在黑暗中腥风血雨的走下去,总要有一点光明与希望在远方照亮,算作一丝丝慰藉的良药。

 
 

同大哥明楼重提撤走明台的计划,当初遭遇的无可奈何又在心头碾压过去,还是痛。可是如果还有另一个无可奈何呢?

 
 

现在的明台一个朗朗少年郎,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却是身强体健。不像病弱的梅长苏。他开朗欢快,他每间没有愁云笼罩,他。。。若是苏先生有这样一副身体,萧景琰就不必狠下心肠给他那碗汤药,他该做的,只有为将出世的孩儿准备一个慈爱的父亲。

 
 

明台知道艺高人胆大的道理,却不知明诚竟是这样的大胆。若拼武艺气力,他何时都不是对手,何况明诚也太过聪明。明台只是个备受兄长欺压的小弟弟,只有到姐姐那里才能得到庇护。只是,现在他不能那么做。

 
 

阿诚是逮着机会就往他房里钻,口口声声说毒蛇指示他要保持静默,大哥吩咐他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好吧,乖乖在家待着,但不表示他就得待在家里的床上!亏得自己身体好,经得住这头蛮牛的折腾,但石头也有被水滴穿的时候呀。

 
 

顾不得两腿颤抖发软,明台几个灵巧闪避奔突,想要逃离房间。却在最后一刻还是被明诚抓住,扔到了床上。

 
 

“不许大喊大叫,大姐大哥他们都已经睡了。”明诚一脸严肃的说着就跟到了床上,一边压制着明台一边解衣服扣子。

 
 

被一把扯掉裤子的明台恶狠狠瞪着眼睛,压抑地喊到“阿诚哥你够了,天天来我可受不了了!”

 
 

“你这样子是不服气嘛。”

 
 

“有本事换你躺好任我这样那样,看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神气活现的笑话我!”

 
 

“有本事你不要躺着任我这样那样啊。”

 
 

最后,还是明台哭着求饶阿诚也累了才算放过他。给小少爷仔细清洗擦干了抱回床上搂着睡觉。直到天将放亮,明诚才舍了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悄然回自己的房间去。乍失了温暖怀抱,睡梦中的人还要往这边蹭蹭拱拱,阿诚只好回去握住他的手,让他觉得安心了才能放手离开。

 
 

明台眼下有一抹乌青,淡淡的,整个人也蔫蔫的显得精神不济。早饭的时候还赖床不肯下楼。一家人围着他床边查看这个平时一天不弄出点动静就皮痒的小少爷是怎么了。没有发烧,也不是在哥哥姐姐不知情的时候摔坏了手脚。他手被姐姐护在怀里,怨恨锋利的眼睛扫过一脸嫌弃的大哥,最后落在明诚身上。阿诚表面装得无知无辜,干咳一声掩饰着侧了脸去,更让明台气愤不已。

 
 

只好说最近睡眠不好,都怪哥哥逼着他写那些深奥的卷子,累死了他可怜的小脑袋瓜。吃饭也没有胃口。

 
 

明镜还要去公司,吩咐请苏医生过来给他吊点营养针。明楼表示今天不需要阿诚陪伴,自己去上班就可以。所以明诚被留下来照看撒娇难缠的小少爷。

 
 

明台心里叫苦,你们晚上睡了他化作饿狼,那你们都还在呢。现在虽然是白天你们都不在家,将他这只小羊羔托付给阿诚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定要尸骨无存了。

 
 

趁着苏医生给他打针,明台好歹把阿诚支使出去给他买喜欢吃的小点心,这才得了机会下楼。还没出了大门,竟又被飞速返回的明诚给抓着拖回了屋里。他是真的有些害怕担心了,说话带了哭腔。

 
 

“你还是不是人呐,苏医生刚给我打了针呢,可疼了。”

 
 

说着还揉了揉屁股,一脸委屈。然而面对阿诚的强横他也只能用眼神控诉。

 
 

把人放到客厅沙发上,阿诚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躺着。拿过还透着热气的油纸包,修长的手指捏住一块糕点往明台嘴边凑。明台用力抽抽鼻子,被那香味勾得丢了脾气张嘴接住,只是吃相实在不雅,谁叫他有气没地方撒呢。

 
 

阿诚好笑地看着他,颇有些无奈却又不禁宠溺。

 
 

明台转眼看看玻璃外面,阳光明亮天气晴好,洒进来暖融融的,骨子里的慵懒一下子泛了出来。

 
 

“阿诚哥你给我念书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明诚的‘好’字带了上扬的尾音,非常好听。“那,我给你念十四行诗好吗?”

 
 

“随便。”

 
 

小少爷闭着眼睛嘴里吃着点心,调整了姿势以便能更舒服的躺好。

 
 

明诚念诗句的时候两眼似看着远方,只是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搁置在明台的腹部。他的声音像一条缓和的溪流,又像是一首低沉温柔的安眠曲。很快明台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他手掌搭着明诚的膝头,蹭了蹭脑袋。

 
 

“我不是那时的梅长苏。”

 
 

飘飘呼呼的话语,阿诚轻轻将它们抓住。

 
 

“不管什么时候,你变成了什么样,你就是你,就是我的苏先生。”

 
 

他是大约猜到了明诚的打算,聪慧如他怎能无所察觉。

 
 

“我是说,这不是那个梅长苏,”他指着自己的脸“若我不能为你孕育子嗣。。。”

 
 

一根手指抵住明台的嘴唇,明诚轻轻摇了摇头,弯了颈项来吻他的额头,手也将他往自己身上搂紧了些。

 
 

也罢,实在困倦,明台选择再次闭上眼睛 ,让自已就这么安然睡去。这回就换他来替他事事操心。最后,明台的双唇微动,呢喃的两个字让阿诚会心一笑,那是‘景琰’。

 
 

玻璃窗外,一树玉兰正盛开着。洁白的花瓣散发着清香,那些香气从缝隙透进屋子里,确实催人安眠。




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

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浮梦幽香.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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